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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别的再无他话。

    只是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群众演员,难免心中就有了些微词。

    要是说实力强也就算了,偏偏星二代不过就是个星二代,除了比他们会投胎点并没别的过人之处。凭什么他们就是蹲守在墙角下经过筛选好不容易才拿到个龙套角色,而星二代却根本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拿个出彩的配角?

    这种不平在学生的戏份开拍后,便一日比一日更明显。

    同样是雨后的一场戏。学生与同伴一同千里迢迢奔赴回家,路上尚且讨论如何写文章谴责这惊天罪责,只是站在门外一拉门,才瞧见里头陈列着的究竟是什么。

    惨状当前,学生骤然意识到如此下去必将无望,面对亲人尸体决定克服心中怯弱,用昔日都是握着笔杆子的手拿起屠刀——这并非是多么复杂的情感表达。只是星二代从没吃过苦,无论如何也表达不出充沛的惊愤悲痛。几个群众演员也只得一遍遍跟着他重新来过,淋了两个半小时的雨。

    再来一次,汪源却还是喊了卡。

    “你不能这么来,”他把星二代叫到身旁讲戏,“你的确是震惊,可瞪大眼睛张大嘴,这只是最基础的情感表达,你眼睛里头的情绪还不够。再来试试。”

    群演堆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像是在赞同。星二代脸红了,说:“是因为刚才有人把我从情绪里头拖出来了。”

    几个群演心中顿时都憋了气。

    他们陪着这人演了好几遍了,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自己演的不行还得把锅往外推?就欺负他们不是明星生养的,没那个运气投个好胎?

    可不平归不平,却真没有人敢说什么。助理赶忙上前给星二代擦头发,群演们也湿淋淋的,只好先去一旁收拾。

    司景在椅子上稳稳地趴着,脑袋垂着,模样安逸。隐约觉得有些尿急,他跳了下来,准备去走廊那边儿的猫厕所里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群演心情不好,看什么都带着火。看见短腿猫颠颠地跑在前头,这会儿走廊也没别人,不由得一阵邪火蹭蹭往上冒,一脚就踢了过去。

    “什么玩意儿,滚蛋!”

    都是群什么东西,也配让他们来配戏!

    那个好歹还是人,这个不过是个畜生,怎么也能压他们一头?

    他们这么久的梦想与努力,难道还比不得一只土猫崽子?

    想到这儿,脚上愈发带了力道,狠狠地碾过去。司景再灵敏,也想不到自己突然间还会挨这么一下,纵使瞬间往旁边闪了闪,避开重点部位,却还是被踢中了短腿。一时间腿上疼痛感清晰,一阵接着一阵往上传,司大佬扭过头盯着这几个人,懵了。

    有病吧?

    “看什么看!”那个人高马大的群演愈发怒气上来,二话不说还要上脚。这回司景就在看着,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纵身一跃,扑了上去,满心的难以置信。

    还来?

    老子招你惹你了?

    群演是个急性头,司景却比他更不好惹。看这人还试图踹他,心底火也冒上来了。

    真当他是什么柔弱好欺负的小猫咪了。

    ——那你可真是眼瞎了。

    群演本想着踢只猫发泄发泄,不过是个小事,哪成想这猫看着不大一只,腿也短,却着实灵活的很。他踢了几回都没踢着,气急败坏俯身要去捞,却被司景跳起来,一爪子挠在了脸上,倒挠得他嗷嗷叫。

    在打架上头,司景占绝对优势。毕竟是练过的,矫健度与灵活度都远非群演能比,腾挪躲闪,毛尾巴活像是钢条,抽的人直叫唤。他抓着那人衣服一路上爬,冲着脖子就上爪子,二话不说就是挠,又挠又抓,把脖子上挠出了一道道血条。

    二黑老远就听见了这边儿动静,过来瞧见老大在打架,兴冲冲也参与了战斗。

    “嗷!”

    “卧槽……”

    叫声很大,终于把那边儿研究剧本的阚泽和汪源也给惊动了。阚泽一看椅子上没了短腿猫的身影,长腿立刻迈开汪源紧随其后,两人生怕猫崽子受了什么委屈,忙上前去看。

    他们赶到时,司景还吊在群演脖子上挂在背部,呲着牙炸着毛,像只愤怒的考拉。许是这些日子被娇宠惯了,他脾气也大了许多,不仅挠人,还薅头发。群演被他弄得不得不仰着脖子,嘶嘶警告:“松手!你给我松手!”

    司景自然不松。底下的黑背嗷呜嗷呜直叫,死死咬着那人裤腿。群演上头被挠下头被咬,双面受敌,气的伸手还要抓,他手大,司景看起来和他巴掌大小差不多,看的汪源赶忙喊停,“干嘛呢这是!”

    群演这才意识到导演就在他身后。他只慌乱了一瞬,立马道:“导演,这畜生乱挠人!”

    话还没说完,司景又眯着碧青的眼给了他一爪子。

    怎么说话呢?给我好好说!

    再说瞎话你试试,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群演痛的直抽冷气,说:“导演你看是吧?我就从这儿去厕所,他就跳过来抓我——还好这会儿只是抓我,要是到时候万一伤了别人怎么办?”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猫太凶,不能留。可还没等他说完,司景已经又气势汹汹给了他一爪子,随后刺溜刺溜从他身上滑下来,冲着阚泽张开的臂膀去了。

    简直一秒变脸,刚刚还气焰嚣张拿他当猫抓板的猫这会儿蜷缩在阚泽掌心里,毛绒绒一小团委屈的喵喵直叫,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阚泽抱着他上下检查,声音便沉了下来,脸上也蓄满了乌云。

    “汪导。小花受了惊吓,我需要一个说法。”

    群演:“……喵喵喵?”

    excuse me?它受了惊吓?

    明明是我被挠好吗?

    汪源也干咳一声。他长了眼,清清楚楚看见刚刚分明是这人在被欺负,猫狗联盟显然占上风,反倒是小群演看起来有点儿惨,“阚泽啊……”

    “小花是片里演员,在剧组,要是您不能保证他的猫身安全,我和司景也会终止这份演艺合同。”阚泽的神情严肃认真,并不似是在开玩笑,“这一点,我想合同里有写明。”

    “……”

    有写明是有写明,可是没这么严重吧?

    汪源到底是导演,并不希望剧组中出什么问题,调解道:“我看它也没事……”

    短腿猫高举起了自己一条腿,就是刚刚被踹的后腿。

    阚泽也配合地把那条腿握住了,将证据展示给汪源看。

    方才拍的是雨中戏。地上有泥,群演鞋上也沾了泥。一脚踹过去,司景的身上赫然留了小半个泥脚印,汪源也看得一蹙眉,将手放上去,还没怎么摸,短腿猫就像模像样地抖了抖。

    汪源的心也跟着一抖,几乎是立刻认定,这绝对是踹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