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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分明存着事也存着人,恨不能砍断脚上枷锁,迫不及待迈步飞奔向他;可偏偏总有这样那样的东西绊着,他甚至无法迈开脚步。好不容易道路通畅了,司大佬也确定自己定然要迟到了——剩余的这些时间,哪怕他骑在蛟龙背上飞,都飞不过去。

    何况是四个轮子没法上天的车。

    他重重靠回后座,抿着嘴一言不发,独自生闷气。

    还有点没法与人言说的小委屈。

    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投生去做一只鸟。扑棱扑棱翅膀,还能飞。

    十二点即将到来,司景还在半路。猫薄荷草给他打了电话,声音温存:“在哪儿?”

    司景报了地方名,低低的,含了点撒娇的意味,“被堵在路上了……”

    他说:“我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

    说要给惊喜,安排了好久,这还是司景头一回给人准备礼物。他问了不少人,连助兴节目都准备了,还想着在这种时候展一展自己大佬的霸气威武。

    这会儿计划半途夭折,他茫然地盯着车里座椅上一个冒出来的线头,无意识地拿手揪着,“我都想好了!”

    阚泽低低地笑。笑了两声,好像是察觉出电话那端的人的恼意,哄道:“小花能记得,能给我准备惊喜,我就很高兴。”

    是真的,再也不会比这更惊喜了。光是想着猫崽子念着他,为他偷偷摸摸做好准备的样子,都足以让猫薄荷激动地再分几盆——他这会儿要是原形,花能开司景一身,花粉都能把司景给埋了。

    他这会儿其实就在欣喜地揉搓叶子。袖口里的叶子挨挨蹭蹭,激动地靠在一块儿搓着,都快把叶片给搓烂了,从上到下,每一个叶绿体都写满了对撸猫的渴望。

    撸!

    撸他,撸秃他!

    撸猫!!!

    那头的猫崽子浑然不觉,还在说:“可过了十二点,就不算你生日了。”

    司景不是什么特别注重仪式的人,但这是他认识阚泽后,阚泽的第一个生日。第一个,与别的都不同,好像含了些特殊的意味,能把它和其它的日子清楚地分辨开来,司景不太想错过这样的日子。

    但现在看来,不错过也难了。他沉默了会儿,说:“……算了。我半小时后到。”

    阚泽嗯了声,又提醒他:“马上就十二点了。”

    “是啊。”司景也盯着表,“你还想要个倒计时?”

    阚泽笑了。

    “要。”

    “成,”司景调整了下坐姿,给他念,“五,四,三,二,一——”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他顿了顿,低声说:“生日快乐,老变态。”

    与此同时,电话那端的阚泽含笑说:“小花,开门。”

    “……”

    “???”

    司景猛地清醒了,果然听见了外头有笃笃敲车窗的声音。他瞪大眼,喊袁方:“把车窗摇下来!”

    “干嘛?”袁方很警惕,“外头不会是个私生饭吧你就开窗?万一是黄牛什么的很危险的……”

    司景喊:“开窗!”

    他紧紧盯着窗外的人影,男人这会儿弯下了腰,车子贴了膜,司景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他。他能看清阚泽脸上戴着的纯黑色口罩,还能瞧见他乌黑的眼睫垂下来时,真的像粉丝所吹捧的那样,密而黑,如同鸦翅。

    阚泽修长的手指还抵在车窗上,司景的手方才也无意识贴了上去。这会儿隔着一道窗,却像是真的双手交握了,热度好像都透过玻璃传了进来。

    窗和门的锁都开了。外头的男人拉开车门,径直坐进了车的后排,带进一阵微微有些燥热的夏日夜风,还有司景熟悉的香气。猫薄荷草的气味儿铺天盖地,让猫崽子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身子微微倾斜,贴的更近了一点。

    “辛苦了。”阚泽对前座的人说道。

    司机和袁方这会儿都目瞪口呆,瞪着他,一句卧槽几乎要脱口而出。

    卧槽卧槽卧槽……

    有没有这么无聊的?

    这不马上就要过去了吗,半小时的时间你都忍不了,非得来大马路上截人??

    俩单身狗显然都不明白这种纪念日的重要性,瞧着阚泽的模样更像是见了鬼。车内成功脱单的一对狗男男十指紧握,这会儿互相看着对方,眼里都含着笑。

    狗男男眉来眼去,情意绵绵。

    “累不累?”

    “还好。”

    “能看看惊喜了吗?”

    “把你手给我撒开——别摸那儿,不在那儿——”

    “那在哪儿?嗯?”

    司景语出惊人:“我买了红缎带,准备给自己绑上蝴蝶结。”

    “咳咳咳……”

    前座的袁方差点儿一口口水把自己给呛死。

    蝴蝶结?!

    他咽了口唾沫,心想,蝴蝶结这种东西……

    你准备绑在哪儿?就那什么的状态直接绑在身上,把自己当礼物吗?

    还是绑在手腕上,直接捆床柱子?

    又或者干脆是瞄准了小司景,准备把它五花大绑?不允许它哭出白白的泪什么的……

    袁方无意识地在脑内开了个高铁站。无数小火车这会儿都启动了,呜呜呜地往前蹿,速度贼快,拉都拉不回来。

    ……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哪一个,都特么刺激的他不敢想了。

    空气中有些辣味儿,袁方不得不开了窗通通风。他一眼都不敢朝后座看,谨慎道:“要不我们下去打车?”

    司机也目不斜视,脊背绷得笔直,这会儿车里开着空调,他却跟在进行什么剧烈运动似的满头大汗,“……嗯。”

    阚泽也被震撼住,没想到司景平常看个都觉得刺激的人,这会儿都开始热衷于玩花样了——还是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的那种花样,光是想想都开花了。

    他把拼命想冒出头去蹭司景的花骨朵往袖口里塞,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眼神却是热的、烫的,“小花,让他们下去吧?”

    前座俩人巴不得这一声,立马把车停进一条没监控的偏僻小巷迫不及待走人。剩下的寿星准备拆自己的生日礼物了,眼巴巴看着司景,叶子疯狂揉搓,还要装作正人君子。

    “先绑绑试试。”

    司景把红缎带掏给他,阚泽拉了拉,柔滑又纤长,鲜红地托在他手指上,莫名让人口干舌燥。他眸色更沉几分,低声说:“小花……”

    司景说:“你给我绑。”

    猫薄荷叶子都在抖,手慢慢靠近他,还没摸到人,却忽然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面前的人形蹭蹭蹭矮下去,转瞬间就没影了。

    阚泽:“???”

    过两分钟,短腿猫从塌下去的衣服堆里费劲儿地钻出来了。他晃荡着一身小软毛,冲阚泽奶声奶气叫了一声,爪子伸过来,撑在了他腿上,亮出自己比之前稍微圆润一小圈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