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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惹你了?

    他撤了笑意,把方才端到桌子上的果盘又重新放了回去,语气也不像是方才那样客气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老太太又打量他几眼,兴许是因为坐在这办公室里的缘故,觉得他也有钱,声音软和了几分,“这位老板,你有兴趣看看投资吗?我们大儿子哦,也就是房渊道他哥,现在正在搞一个项目……这要是搞好了,年入百万绝对没问题的哦!”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放在桌上给扯平了,和袁方讲:“这种东西能治病的,管你什么病都能治好……”

    一句话还没说完,外头却已经有人急匆匆推门进来,房渊道站在门口,金丝眼镜拿在手里,脸色阴沉沉的,“爸,妈。”

    瞧见正主来了,袁方赶忙站了起来,解释:“他们刚刚在门口……”

    房渊道的胸膛起伏几下,径直上前拽住两人胳膊,问:“怎么找来的?”

    “找人问的!”老太太甩开他的手,拉长脸,“怎么,你爸妈就不能过来看看?”

    房渊道不吃他们这套。

    “来干嘛?”

    “干嘛?”老太太瞪起眼睛,“要钱!”

    她的手把桌子拍的直响,“你爸妈都要饿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房渊道冷声问:“我月中打给你们的赡养费呢?”

    “都拿去给你哥投资了!”老太太冷笑,“就那一两万块钱,你还以为是多少?还能管我们一辈子哦?你要不就掐死我,啊,就掐死我——”

    她拧着脖子把头往前送。袁方头一回见这架势,还有些仓皇,房渊道却并不惊讶,径直喊:“保安!”

    几个保安跑了过来。房渊道指着外头,“塞我车里。”

    俩老人仍旧在挣扎,嘴里头骂声都没断过。袁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多骂人的句子,眉头都蹙了起来,犹豫了会儿,还是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

    房渊道脸色难看,与他擦肩而过,又低声补了句,“多谢。”

    “……”

    袁方心里头更不是滋味儿。

    他看着房渊道匆匆开车走,紧接着,阚泽也迈了进来。他显然是知道方才的事了,张嘴就问司景:“没伤着吧?”

    司大佬还圆瞪着眼,十分不可置信。

    他指着那两人的身影,控诉:“他们说我不像个男的!”

    他怎么就不像男的了?

    他分明正儿八经是只小公猫!

    司景很是不平,阚泽也瞬间涌上了几分火气。他平日并不是喜爱生气的人,可听见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宝贝,总是让人觉着心头不畅的,“当真这么说了?”

    司景点点头。要不是顾念着对方是俩老人,他就直接当场怼回去了。他哼哼道:“阚泽……”

    我特么难道真的不威武霸气?

    司景拉起衬衣看了一眼,不会啊,他是真的有腹肌!

    还有人鱼线!

    身材杠杠的,分明充满了浓浓的雄性荷尔蒙!

    阚泽觉得他受了天大委屈,赶忙伸开手臂抱了抱,又是亲又是哄,软言劝慰:“我们小花最懂事了,不和那些没素质的人计较。我们小花长得好看,但明明相当有男子汉气质。”

    司景还在委屈:“那……”

    阚泽承诺:“回去给你做三文鱼。”

    司景瞬间不委屈了,并飞快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袁方,生怕对方这会儿又提起让他节食的事阻挠他的安排。好在袁方这会儿思绪都不知飘去了哪儿,目光沉沉落在空中,没有焦点,对他接下来的鱼肉大餐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袁方恍然想起,自己一次也没有听房渊道谈过家里事。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都过的浑浑噩噩。袁方脑中乱糟糟,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钻进车里,才对上司景莫名其妙的目光:“不是说来拿杂志的吗?”

    怎么双手空空就过来了?

    “啊?……嗯。”袁方才反应过来,忙又起身去拿,讹兽把东西递给他,笑眯眯道,“你今天很在状态啊,直男。”

    袁方没心思回答他的话,又魂不守舍上了车。他坐在副驾驶,后座的两位艺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车里并没开灯,昏黑一片,他隐隐听见了几声水声,像是有什么在搅动。

    紧接着是司景的声音,与往日都不同,好像是被春情浸透了,尾音插了诱人的小钩子,微微上挑,含混不清:“别揉耳朵……”

    阚泽就笑。

    “这儿?”

    衣服摩擦的声音更响,后视镜里照出两团挨着靠着的人影。

    “不是,手撒开……别、别弄了……”

    声音有点轻微地哆嗦,好似是受不了了。前座开车的生活助理被这声响唬的不轻,眼观鼻鼻观心,半点儿都不敢往后头看。要是搁在平常,袁方早就回过头去怒瞪这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拱他家嫩白菜的猪了,可这会儿他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自己颤了一下,并不吭声。

    袁方的家庭算得上是相当幸福的小康之家。爸妈都是文化人,做着稳当体面的工作,虽然没有暴富,可却也从来不缺钱。妈妈炖的一手好菜,偶尔还会把司景喊过来一起吃;爸爸则热爱下两盘围棋,没事儿就找自己的棋友过过棋瘾。除了工作总需要袁方全国各地地奔忙外,他没什么太大忧虑。

    可就今天听的那几句话,房渊道的家庭,却好像与他完全不同。

    袁方坐在副驾驶座上抿了半天嘴,甚至都没在意后头的司景亲完了,舔舔嘴唇,又开始叨叨三文鱼。

    那个三文鱼啊,它得这么这么做,我才喜欢……

    阚泽纵容地揽着他,随他去提意见,只在黑暗里头含笑凝视着。一片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口里探出来了,悄悄勾了勾司景的手指。

    司景睨了他一眼,低低哼了声,却也用小拇指勾了勾。

    啧。

    黑灯瞎火的,就知道不干好事。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把偷偷探出来的毛尾巴尖尖也递过去了。

    ——有什么办法呢?

    哪怕这人形六神再是个老流氓,那、那也是自己当时从地里头给挖出来的呀。

    总不能扔了不要吧?

    阚泽是当真做的一手好菜,投喂猫崽子简直是轻而易举。司景在他家养了这几个月,不得不与蛟龙爸爸冰释前嫌,让对方把自己拉长了一厘米,好转移走自己小肚子上凸出一团的小肥肉——那小肥肉让他的腹肌线条都不明显了。

    好容易又肯和自己说话了,老父亲简直要喜极而泣,像对待离家出走回来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宠着他。听说他要再刻刻腹肌,立马拿出了自己的全套工具:一整盒牙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精雕细琢。

    “有什么要求没?”

    “有,”司景提意见,“人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