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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他偏头看了看,即使是在昏暗的地方,这柔滑的织物也会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复杂而精巧的暗纹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鹤锦。他认出了这东西,是白鹤翅膀下最细软的羽毛织成的锦缎,使得一度要倒闭姜家成了当地最大的商贾。 难道说白容和白玛教有什么关系吗? 那白鹤女的确说过,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原本柔软的绸缎此刻就像蛇一样紧紧地缠上了他的手脚,将他从屏风后头拉出来 绸缎的另一头被她随意抓在手中,。“我那可怜的姐姐去得早,就由我这个做妹妹的代替她管束一下小辈,教教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紧接着,聚集成束的绸缎就从他的右边肩膀里穿了过去,骨肉被撕裂的剧痛让他短促地叫了出来,看到她脸色那餍足而贪婪的神色,他又拼命地闭上了嘴。 仿佛活物的绸缎还在他的伤口中不断翻搅,为了忍耐,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咬穿。 “首先就是,不要用这么危险的东西对准我,我会害怕。” 话是这样说,可她的言行与害怕完全搭不上边,“还不放手吗?” 手中的剑似乎有千斤重,他无力再合拢手指,任由剑滑落在血泊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无法从他这里再汲取力量,剑上燃着的光火倏地熄灭,恢复到往日的雪亮,倒映着他们两人的身影。 “看样子姐姐也很赞同我说的东西。”她满意地点点头,末了又笑了,“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没这么可恨。” 天空中降下无数暴戾的雷鸣,雪亮的青光照亮了这终日沉浸在暗影中的空旷。 她有那么一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子外边,姣好的侧脸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察觉到天空中除了进行到一多半的仪式还有个人在,她神色一动,“没想到这冒牌神君有点本事,到现在都还没有被雷劈死。” 按她最初的设想,失去了神格加护的薛止顶多就是个厉害点的凡人,受了她的天雷,任何人都要魂飞魄散,再没有入轮回转世的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消散于天地间,再没有转生的机会。 “罢了,就让妾身亲自来解决你,也算是为……你在说什么?” 听到模糊的气声,她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已近乎昏迷的人。 血滴滴答答滑落的声音都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迟绛不得不凑到他的嘴唇边上才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阿止。” “你还有空关心其他人?”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的迟绛语气冷了下来,“既然你这么记挂他,那就让他跟你一起死。” “同生同死,就当是我的对你们的成全。” · 迷迷糊糊间,穆离鸦感觉有人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看她。 “妾身是吃掉你的心,还是……?”她很是为难地看着他,纤细的手指一下下地戳在他的胸膛上,跟调情一般,“虽说你是个凡人生的杂种,但对于妾身来说,你身上流着姐姐的血,继承了她的力量,勉强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都不要。”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一点事情就痛得厉害,还不想死去,这是他唯一能够确定的。 他的眼睛前边蒙了层雾,基本上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看到一团明艳的色彩晃来晃去。 她的指甲戳进他的皮肉里,冷哼一声,“有你说话的余地?” 到处都在痛,这点痛反而不算什么,他勉强偏转视线,看到掉落在血泊中的那把剑,比任何一次都清楚地意识到,他再没有手段能够对付眼前这个人。 他要就这样死了吗?要让那么多人失望,就这样无能地死去?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起下地狱去呢? “死前还有遗憾吗?说出来,没准妾身会考虑一下。” 记挂的人和事?他的神智飘向了不远的地方。 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他记挂的,那么肯定就是曾经借住在他家偏院的少年了。 ——这一次我也骗了他,他会原谅我吗? “不说的话,妾身就动手了哦。” 迟绛艳红的指甲又伸长了一截,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匕首,闪着冷锐的光。 “成为妾身的力量,化作我等伟业的基石,你应该感到荣幸。” 就像十多年前一样,轻轻一划就破开了眼前人的胸膛,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就在胸腔里,等待着她来采撷。 “那妾身就不客气了……” 她的手指还没触碰到那颗近在眼前的心脏,忽地外头的青光黯淡下来。 整座宫殿就像是被朦胧的轻纱包裹起来,连同窗棂外的景物一并模糊远离,怎么都看不真切。 墙壁上浮现出一个个诡异而扭曲的字符,又很快淡去,她想要加快动作,快些弄死眼前这该死的杂种,可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发生什么了?!阿昭!阿昭!快来!”她直觉不妙,大声呼喊起心腹的名字,“我不是让你在附近等着?快过来!” 不论是狂风还是雷暴都静止下来了,安静得能够听见穆离鸦粗糙不规则的呼吸。 拖得越久迟绛就越虚弱。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到后来连动一下都困难,握在手中的绸缎也在悄无声息中落下。 失去支撑,倒在血泊中穆离鸦等了一会,慢慢地睁开眼睛。 束缚住他手脚的绸缎松开了,被缠住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从这层层叠叠的绸缎中将脱身。 他做得很慢,因为每一件事都要消耗他所剩不多的体力。 迟绛饱含怨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明明已经毁了,明明已经毁了两处阵法,为什么……” 为何已经被她毁掉了的阵眼为何又能够发挥了? “你这卑劣的杂种。”她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看着他挣脱了束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阿昭!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进来替我杀了这小杂种!” 作为回应,她得到的只有一片静默。 穆离鸦的瞳孔涣散成一大片深色,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没死,为什么迟绛突然就这样气急败坏地咒骂着所有东西,但身体里有一个信念在驱使着他,不让他倒下。 剑就落在不远处,右手已经动不了,他换左手去拿剑,就这么点平时不足挂齿的小事都让他喉咙口满是血的味道。 他伤得太重了,但这样也好,痛楚能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彻底被压倒。 阵法?她好像说了阵法两个字?是那个阵法吗?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 如果是那个阵法发动了,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她是纯然的妖怪,而他是半妖。 与清江那时截然不同,那时他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