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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13节

    温禾:“……”

    为何她有一种桃花美人暗中勾搭她的错觉。

    她可是钢铁直女!决掰不弯的那种!

    她肯定!

    三千桃花雨,成功让温禾成为在场焦点。

    所有人皆朝她看去,甚至有些目光移至她赤足之上。

    温禾只得将赤足,往垂地的裙裾里缩一缩,勉强盖住乍现的春光。

    她欲转身开溜,一道黑影笼至眼前。

    温禾抬首之际,两侧臣民訇然跪倒,山呼君上万寿齐天。

    温禾对上赫连断渗着寒气的冷颜,他微皱了眉心,将呆站地上的少女打横抱起,与此同时,温禾的裙裾自行加长,直拖出三丈来长。

    百万军师,无计臣民视线之中,赫连断将温禾一步步抱回寝宫。

    温禾耳根灼烧,挣扎几下,往赫连断耳畔轻声道:“你放下我,我自己会走,你这样会让你的臣民认为你是个不顾礼制心无分寸,爱好美色的昏君。”

    赫连断冷冷瞥一眼怀中不安分的少女,眼底含着威胁,脸上分明写着,老子管杂七杂八之人如何想。

    方回殿,赫连断粗暴地将怀中人往地上一丢,温禾哎呦一声,三丈裙裾散成灰。

    “不想穿鞋,就将脚剁了。”赫连断切齿道。

    温禾捂着摔疼的胯骨站起身,指着对方的鼻子,“你还气上了,我穿不穿鞋干你何事,你给我下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外头跑了一路,站了不久的时辰,脚心冰凉,温禾去榻前寻鞋子,未寻到。

    黑檀慌里慌张跑进殿,手中捧着一双云锦绣鞋,觑一眼浑身寒气的君王,赶忙将鞋子放置温禾脚边,“温姑娘跑太快,黑檀未追上,待追去门口,人太多,一时未寻见。”

    黑檀欲抬起温禾的腿,给人穿鞋,赫连断指头一动,地上的云锦鞋蓦地蹿出几簇火苗,忽闪几下后烧得不见。

    “你先下去。”赫连断吩咐道。

    黑檀不敢多留,躬身退出殿门。

    赫连断盯着少女一双赤足,“既然不喜欢穿,就别穿,日后,只要在这归息殿内,若被本君瞧见你穿鞋子,你的脚不用要了。”

    温禾气恼道:“你干脆让我把衣裳也脱了得了。”

    赫连断牙缝里吐出三字:“不知羞。”

    “我只是不知羞,而你,不知耻。你说,你何时又给我下了蛊,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赫连断冷冷别过脸去,“早便下了,谁让你不老实。”

    温禾赤足走两步,站到赫连断身前,叉腰,“双子蛊是吧,给我解了,这事我就当做从未发生过。”

    赫连断简直气笑了,“蒜苗,谁给你的胆量敢对本君这么说话。”

    自打寰若镜出来后,蒜苗脾气格外见长,先前还撑着一张假面虚与委蛇,如今是彻底撕破脸,不但态度不恭不顺,还敢跟他当面跳脚叫嚣。

    只要想到自己体内蛊虫,又联想蛊毒发作时那生不如死的疼,温禾瞬间什么都不怕了,“你都给我下蛊了,我还给你什么好脸色。这些日子,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伺候你,说尽了甜言蜜语讨你欢心,以灵息鲜血哺育夜水仙,治你失眠之症,又给你煮甜汤做糖球,还被你时不时吸血,你怎忍心给我下蛊,良心被狗吃了么。”

    “你当本君瞧不出,你的讨好全是假,簋门堑诱本君入坛器的是谁,本君重伤之际,拔刀相向的又是谁。本君只是给你下了蛊,你就这般委屈,你对本君所做,莫说下蛊,死千万次不足平息本君心头之愤。”

    温禾瞬觉心虚,但绝不能承认,瞪大眼睛扯上对方玄袖,“我哪里是引你去坛腹,我当时瞧着那坛子好奇,便上去瞧个究竟,险些栽下去,才喊了救命。幸而,被路过的狐族人救下。分明是你自己跳进去的,再说坛口又不是我封的。还有,你重伤晕倒,我拔刀是为了给你献血,你莫要将人想得那么坏。”

    赫连断唇肌一抽,不打算彻底揭破对方谎言,只凉凉道:“上邪古墓哪里有你口中所说能使血液含香的花。”

    温禾握拳,“……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许是花枯竭了,是你命不好,没见着。”

    见眼前少女死不认账的嘴脸,赫连断忍不住捏上对方的脸,狠狠揉了几揉,“牙尖嘴利,胡说八道。”

    温禾被捏扯痛,打下对方的手,“你无聊,只会欺负我,快将我的蛊解了,要不我死给你看。”

    赫连断垂下玄袖,冷冷盯着不停揉着小红脸的蒜苗看,半响,唇角冷冷一牵,“死去吧。”

    一起经历这么多,她还看不出他不想他死,她就是傻子了。

    温禾赌气道:“好,大魔头这可是你说的。我去死,你若不拦着,算你赢。”

    第65章 桃花煞【02】

    一片梨花穿窗而过,落在盘膝而坐之人眉梢上,云汲方掀开眼睫。

    被商弦月强行投入体内的戾魔之气,时不时冲撞他体内真源,连续运转真气七日,才觉胸口的沉窒之气得以舒纡。

    三位长老欲联手将他体内魔气逼出,却云汲他拒绝。

    他先前施双生血咒,潜入魔阴王朝,已散了一半灵力,意外得来的戾魔之力,抵得过那消散的灵息。

    虽仙魔之气相冲,但只要他多调运经脉之气,克服身子的种种不适,戾魔之气可为己用。

    放眼六界四合,赫连断的功力,无出其右。幸而他内伤未愈,未有自信率领妖魔大军一统六界,在这期间,他需加紧修习神功,待赫连断内伤痊愈之前,将其击败。

    待六界再无大患,再逼出戾魔之力不迟。

    祝融长老为云汲送来一枚固气的仙丹,云汲趁机向长老打听鹤焉仙尊姻缘一事。

    他服下丹丸,问道:“当年仙尊并不爱千浮岛首徒白芊芊,为何还要娶她过门。”

    祝融惊道:“你如何晓得仙尊对妻子无情。”

    整个仙门,谁人不知鹤焉与白芊芊伉俪情深,乃一对神仙道侣。

    后来白芊芊叛离仙门一事被压,除却几位长老各大仙主,无人知晓此秘密。

    云汲长睫微垂,此番,寰若镜内,他的神识入的正是鹤焉仙尊的身。

    自然感受到鹤焉的心思,仙尊心里的人,是雪苋,从来不是白芊芊。

    祝融叹息道:“雪苋消失后,鹤焉他寻了许久,后来得知,雪苋与商弦月坠入浩瀚渊,鹤焉便大病一场,病愈之后,潜心修炼,凌鸩仙祖殒身之前,将少室仙府仙尊之位授予鹤焉。”

    “商弦月失踪后,魔阴王朝徒有空壳,众妖魔又成一盘散沙,直至五百多年前,赫连断横空现世,成为魔阴王朝新主,妖魔归心。”

    祝融眯眸,回忆道:“那日,我去寻鹤焉下棋,无意瞧见千浮岛的白姑娘正与他谈话,隔了几重木棉花,我亦没大听清二人再谈什么,只听得鹤焉一句我想要个孩子。”

    当时,祝融心里暗喜,不枉白姑娘深情不移等了他两千多年,鹤焉终于过了雪苋姑娘的坎,接纳白芊芊,他想着不久之后就要喝喜酒了,便笑着转身离去。

    后来,鹤焉同白芊芊果然结为道侣,各大仙门前来相贺,称一对新人乃天造地设,一代佳侣。

    祝融眼中,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一年后,飘着雪霰的初冬,诞下一女,取名浅雪。

    直到浅雪长至六岁,一双夫妻,一夜成仇。

    祝融长老讲叙完鹤焉与白芊芊不为外人知晓的往事后,天色渐晚。

    云汲送长老出门,斜阳压枝,远山空谷的云岚越发浓郁,他转步,去了思过崖。

    刚好,崖洞口,碰到鬼鬼祟祟拎着食匣的杜棉棉。

    小弹弹守在崖顶一株歪脖松树上望风,朝杜棉棉低低喊道:“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杜棉棉信了小娃的邪,大步朝前迈,冷不丁撞到云汲身上。

    悬洞内,三位受罚弟子面壁思过,听到清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致转头。

    见是大师兄来,草二率先嚎丧开,“大师兄是来接我们出去的么。”

    竹已皱着小脸,“思过崖太冷了,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偷令牌,再不敢跟踪师兄了。”

    浅雪未曾开口,瞥见来人是大师兄,眸光亮了亮,又继续扭回头,面壁思过。

    云汲负手前行,“杜棉棉于外头候着你们,你们两个走吧。”

    腿脚早已跪麻,草二竹已相互搀扶起身,高兴地往外走。

    及至洞口时,草二旋身,疑道:“浅雪不出来么。”

    云汲:“我与浅雪有几句话说。”

    草二这才放心,转回身直朝洞外的杜棉棉身上扑去,“小棉花,我可受老罪了,你不知,里头阴冷刺骨还有小虫子……啊肉弹子,快给姐姐抱抱,给姐姐暖暖。”

    “不要啦,你好臭……”

    浅雪听着外头的热闹,起身对云汲道:“大师兄,有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寰若梦境中,我的神识入了娘亲的身,是因我们本就血脉相融气息相通,而你为何入了我父尊的身,虽然父尊是你恩师,但你们并无血亲干系,为何你的神识未入商弦月的身。”

    出上邪古墓时,浅雪特意打听一圈,凡是入了寰若梦境之人,男子皆入商弦月的身,女子则被选为雪苋。

    因墓灵本意是唤醒雪苋,神魂入其他人的身,并无意义,偏她与大师兄入的是白芊芊与鹤焉的身,她始终琢磨不透。

    云汲道:“幻境生了灵识,自有它选择的道理。”

    初出幻境后,他也曾遗憾,为何不是他的神识入了商弦月的身,为何偏是赫连断。

    即便是梦境,他亦想做雪苋的心上人,因那个梦境中的雪苋,是温禾的脸。

    雪苋望向云汲,见他长睫半掩的眸底,藏匿几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遗憾。

    于是,雪苋直言道:“倘若可以自行选择,你一定会择商弦月对么。”

    云汲蓦地抬眸,对着一脸坦然的小丫头,他淡淡一笑,抬手抚上心口,“无论怎样,我都会入鹤焉仙尊的身,因我这颗心,是你父尊给的。”

    两人走出思过洞,天已稠黑,淡月半隐,星辰疏离,山崖的寒风携裹几缕草木香,吸入肺腑,只让人更觉幽寂。

    云汲见身侧之人一直垂首走路,他停步问道:“你好像不开心。”

    浅雪抬睫,眸底的泪光打着转,被浮空的夜明珠一照,比星子要亮几分,她略含颤抖的声音道:“我才知,爹爹不爱娘亲,那么我呢,爹爹不爱娘亲,又怎会爱我。”

    云汲抚摸上少女的头,轻声安慰道:“你要相信,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浅雪垂下头,盯着掩在袖下的烟灰玉镯,逆着月光的脸,瞧不出情绪,她的嗓音比蛰伏草丛的虫鸣声还低几分,“或许,我便是那个唯一。”

    —

    白乌思筠正打白白苑的枇杷树下喝茶,金银花报,墨见愁求见。

    白乌口中的敬亭绿雪,差点喷出来,他握着扇柄起身,“难得难得,太阳打西边出来,见愁平日见我,如躲瘟疫一般,这会怎会主动来寻我。”

    他正兀自嘀咕着,披一身墨色鳞胄的墨见愁已走进院内。

    白乌热情迎上去,“墨护法大驾光临,白白苑蓬荜生辉,你来的正好,思筠给我带了好茶,这敬亭绿雪,芽叶如碧,白毫似雪,乃上上品,你来尝……”

    墨见愁掠过他,瞅都不瞅他一眼,直往枇杷树下玉桌前,浅浅嘬茶的思筠走去。

    白乌十分尴尬,默默靠近,后知后觉道:“不是来寻我的,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