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1）

    2023年3月5日

    【第一章】

    初春的北方依然寒冷，地上还有未化的白雪。

    尽管是周末，但呼啸的北风把很多人劝留在了宿舍温暖的被窝里，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图书馆里也是空空荡荡。

    莫小欣在图书馆里专注的看书，仿佛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与她无关。

    图书馆有暖气，因此并不寒冷，莫小欣就这样一直看着书，直到慢慢积累的疲倦唤起了一声哈欠。

    微张的小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拉开的双臂舒缓了身上的肌肉，毛衣在伸展的胸脯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莫小欣合上书，喝了一口热咖啡。

    隔着厚厚的玻璃，莫小欣听不到窗外呼啸的风，图书馆里静悄悄的，远处的座位上微微传来的翻书声还不及自己的呼吸在咖啡的表面掀起的波纹。

    莫小欣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她一直在图书馆看书，午餐也只吃了自带的面包。

    无意识间，莫小欣解锁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置顶的头像。

    莫小欣点开了输入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

    「四十」

    是她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

    不知为何，莫小欣很喜欢和他聊天。

    他们聊得很欢，到现在，莫小欣对他已经是知无不言了。

    莫小欣翻着聊天记录，她们之间的交谈非常愉悦，莫小欣看着都赏心悦目。

    但当莫小欣翻到某一天的记录的时候，心里却一下子紧张起来，刚才的愉悦瞬间发酵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涩。

    「四十」

    说他下周末要来莫小欣所在的城市。

    他说想见一见莫小欣。

    莫小欣可从来没有见网友的经验。

    莫小欣的心理五味杂陈，她能感觉到对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自己才大一，刚刚从高中封闭的生活里走出来。

    见网友这种事情对于她这个从小守规矩的乖女孩来说实在是很出格的事情。

    但对方不以为意：「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你就来找我。」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并给了莫小欣一个地址。

    留下莫小欣在宿舍里坐立难安。

    但莫小欣在寝室翻来覆去的同时，杂乱的心里，期待的种子其实已经悄然发芽，内心的冲突渐渐变成了一种少女的羞涩。

    之后「四十」

    再也没有谈及此事，而是依旧正常聊天，保持这他的风度和幽默，聊天依旧是轻松又愉快的。

    今天翻阅聊天记录，莫小欣又想起此事，内心依旧紧张，却已经是充满了期待。

    可惜空荡荡的图书馆里，没有人注意到莫小欣脸上泛起的红晕。

    咖啡已经喝完，莫小欣却依然握着杯子不放。

    她轻轻晃动双腿，小脚在地面上打转。

    思绪勾勒出心中他的模样——说起来也傻，这么多天的聊天，「四十」

    对莫小欣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但「四十」

    却从未向莫小欣透露过自己的私人信息，莫小欣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

    莫小欣唯一一次问「四十」

    的姓名，却被「四十」

    拒绝了。

    「四十」

    的理由是，莫小欣和自己早就已经认识了。

    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个所谓的「四十」？莫小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人里，谁会是「四十」。

    莫小欣也没有再问下去。

    莫小欣想再喝一口咖啡，才发现杯子已经见底。

    莫小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突然感觉身体有一点热。

    她起身去大厅里接咖啡。

    手机里，显示着莫小欣刚刚查询的地址。

    「真的要去吗……」

    等莫小欣坐在寝室的桌子前化好妆，她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莫小欣呆呆的坐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阴差阳错地化了一个妆。

    「哇，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哪呀？」

    好奇的室友问莫小欣。

    「嗯……去见中学同学……」

    莫小欣随口一说，搪塞了过去，然后打开衣柜。

    莫小欣决定把穿得漂亮一点，但因为是陌生人，所以又觉得应该得体一点。

    所以莫小欣挑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然后又穿上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白色的连衣裙虽然朴素但是能很好的展现身体的曲线，配上小白鞋显得可爱又活泼。

    莫小欣看着在镜子前摆弄的自己，有些脸红。

    最后套上一件羽绒服，莫小欣出发了。

    厚厚的羽绒服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但从没有被包裹的小腿上，还是传来了阵阵冷意。

    莫小欣按照微信发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家餐厅。

    莫小欣找了个位置坐下，她脱下羽绒服叠在一边，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标准的西式餐厅，精美的装修风格和干净整洁的环境，还有一个宽阔的吧台。

    这个餐厅离学校不远，但自己以前从没来过。

    可能是因为莫小欣所在的城市有很多美味的特色小吃，这样的标准西餐厅反而很难引人注目。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莫小欣开始紧张起来。

    各种思绪穿过脑海，既担心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来者不善，又担心自己的妆吞太过平凡。

    终于，一个男人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莫小欣下意识地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羞红的脸颊，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纤细的玉手伸出一半又塌了下去，转而变成一个弱弱的招手的动作。

    「该怎么称呼你呢？」

    转眼间，男人已经坐在了莫小欣的面前。

    「莫小欣？莫同学？「男人温柔的声音抚平了莫小欣心中的紧张，但莫小欣的羞涩尚未被褪去。」

    都……都可以的……「莫小欣稍稍偏过头，回避了对方的目光。莫小欣用飘忽不定的余光打量着对方。对方的长相算不上帅气，这令她有点失望。但他的穿戴十分整齐，面貌也十分干净，这种由内而外的整洁气体让莫小欣有种莫名的舒服。既然已经见了面，「四十」

    也不再隐瞒，开始介绍自己。

    莫小欣得知对方叫秦江，目前在首都读研究生，莫小欣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或许叫男生更合适。

    但是他的言谈确实给莫小欣一种成熟的感觉。

    这是一次让莫小欣很愉快的聊天。

    从秦江的言谈中，莫小欣真切的感受到了秦江身上的种种特质，尤其是他的才华；虽然只是研究生，但已经能独立开展项目。

    秦江这次来，是陪自己的导师来开学术研讨会的。

    陌生的感觉渐渐消失了，莫小欣也说了很多话，也问了秦江很多问题，秦江也都耐心的回答，秦江的仿佛对莫小欣有一种吸引力，莫小欣对秦江的言谈都十分认同。

    两个人在愉快的聊天中用了晚餐。

    莫小欣小心翼翼地吃掉最后一块沙拉。

    向下的眉梢微微抬起，看见盯着自己吃饭的秦江。

    秦江拿起纸巾擦了擦莫小欣嘴角的残渣，一抹红润再次浮现在了莫小欣的脸颊。

    秦江约莫小欣饭后在城市里走走，莫小欣没有拒绝。

    他很绅士地走到莫小欣前面，把她从座位上牵起。

    夜晚的城市灯光璀璨，其间夹杂着大量的古建筑在现代灯光的点缀下别有一番滋味。

    秦江紧紧握着莫小欣的手没有松开，莫小欣也紧紧跟着秦江。

    两人在现代高楼和古代建筑之间慢悠悠地散步，期间偶尔有谈论，但大多归于寂静。

    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他们站在天桥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

    秦江把莫小欣轻轻拉进怀里。

    秦江温暖的身体仿佛很有穿透力，让莫小欣的心底也跟着热乎起来。

    她忍着羞涩，抬起头看着秦江的双眼，接受了他的目光。

    在内心的暖流中，莫小欣轻轻闭上双眼，微张的双唇表示接受秦江的侵入。

    秦江吻住了莫小欣。

    莫小欣的脑海里早已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只剩下一种原始的、深深地依恋。

    秦江的嘴紧紧地贴着莫小欣的双唇，饥渴的舌头肆意地捕捉着莫小欣的小舌。

    十字路口的喧闹被远远地抛在脑后。

    深吻在片刻结束。

    莫小欣收起湿漉漉的嘴唇，依靠在秦江的怀里。

    秦江一言不发，他紧紧抱着莫小欣，眼里却满是平静。

    刚刚的深吻在莫小欣的心理久久地回荡，最终化作一股热流从心底充斥整个身体。

    「做我女朋友吧。」

    秦江在莫小欣的耳畔轻声说道，「做我的女人。」

    害羞的莫小欣在秦江怀里有气无力地挣扎。

    秦江只是抱着她，不为所动。

    等莫小欣停下来，抬头看向秦江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脸通红，迷情的双眼看着秦江，娇嫩又可爱。

    此时莫小欣的心理早已是一片慌乱，就像车流此起彼伏的汽笛声，遮掩住了她轻启的嘴唇发出的微弱的声音。

    「好吧」。

    莫小欣立马底下头，企图掩盖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但秦江只是轻轻拉住莫小欣的马尾，莫小欣还没开始喊疼，秦江的耳朵就凑了上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莫小欣退无可退。

    「我说我同意做你的女朋友。」

    秦江笑了。

    两个人再一次深情地长吻。

    莫小欣和秦江又在天桥上依偎了很久。

    莫小欣还意犹未尽，秦江提出要送莫小欣回学校。

    莫小欣紧紧抱着秦江，「要不今晚我去陪你吧。」

    莫小欣抬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时的莫小欣双眼不再迷离，但红润的面色和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嗯？怎么陪？」

    秦江

    盯着莫小欣，用一种非常冷静的口吻说。

    莫小欣自乱阵脚。

    恋爱中的大脑已经丧失了理智，让燥热的人难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你今晚还是回去吧，」

    秦江的话语有如一盆冰水，「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明晚再来。」

    回去的路上，莫小欣一言不发。

    当她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冒失，还好秦江的冷静反应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但回想到这里，本已冷静下来的莫小欣却有再次燥热起来……莫小欣和秦江在学校门口匆匆告别。

    回到宿舍的莫小欣也不再好意思回忆那些冲动的瞬间。

    但又拿出手机，给秦江改了微信备注。

    至少，她已经完全认可秦江这个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