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阳光下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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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柳双目猩红,声音凄绝而不甘,俨然已是一副疯癫模样。 至少,在宋依兰和宋关的眼里,她是彻底的疯了。 “这个秦氏,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见着个男人就要喊人家夫君!” 宋依兰嗤了声,面对发疯的秦意柳并未有半分同情,她原也不是圣人,秦意柳先前那样坑害她,她若是此刻动了恻隐之心,那才是不正常呢。 想想,倘若不是自己运气好,说不得此刻已是一堆白骨。 秦氏落得这等下场,实在是活该。 蹙眉再次看了秦意柳一眼,宋依兰瞥开了头。 嫌恶的又说了一遍,“拖下去,立刻将这对狗男女拖下去!一切任由父亲和族中长老处置。” 已然到了这样的份儿上了,该拿的她都拿回来了。 眼见着这二人也是活不下去了,她也犯不着在他们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于是,深受青州百姓敬仰的圣女,和曾经风光无限的土司女婿,就这样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先前宋岩看重他们,他们自然尊贵。 如今两个人都失去了用处,还背上了谋害宋依兰的罪名,肚子里又不知藏了多少宋岩的秘密,宋岩自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身为青州土司,宋岩能将秦意柳捧到至高无上的地位,自然也有法子将她踩入污秽不堪的泥泞里。 于是没得两日,秦意柳就死了。 死因嘛,荒唐,却也令人信服。 乃是因着与宋家的对手勾结,故意潜入宋氏,利用妖术制造灾难,再假惺惺解决灾难,不仅出卖宋氏,还借此搜刮了不少民众的钱财,更是利用圣女的权力将无辜的良家女子骗入风华院敛财。 但万万没有想到,却在意图坑骗宋氏三姑娘宋依兰时被识破诡计,于是与其奸夫兼同伙沈恪的卷财逃跑的路上,因分赃不均,遭到沈恪谋害,活生生被沈恪殴打致死。 至于沈恪,打死秦意柳之后,就没了影踪。 当然,百姓们也不关心他的去向。 因为所有的骂声都落到了曾经的圣女,如今万人唾弃的灾星秦意柳身上。 一个个风华院里被解救出来的姑娘们,哭诉着,指控着,彻底作坐实了秦意柳的罪状。 一时间,青州百姓都对秦意柳深恶痛绝,恨不能往她的坟头吐几口口水。 至于宋岩,只需自己出一封罪己书,再向那些受害的女子补偿应有的钱财,百姓们还得称他一声为国为民。 加之宋关领着宋氏族人捣毁了百来个南越细作窝点,生擒了南越小王爷,宋岩更是因着一句虎父无犬子而更得百姓喜爱。 先前倾向于敌家的小土司们见这形势,也纷纷倒戈。 而这一切,都少不得谢锦宴和俞青芜的出力,加之朝中形势大变。 宋岩与谢锦宴的合作,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因着宋岩的检举,高敏月的指证,谢如峰在云州所在的一切恶行都被抬到了台面上。 原先口口声声称谢锦宴为南越杂种文臣们,此时也纷纷倒戈,还有那么几个要面子的,则是闷着不说话,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此刻最不愿意说话的,当属景帝了。 俞青芜和谢锦宴回到京都那日,天气已经彻底转暖。 明媚的阳光洒在暗红的宫墙上,渗入幽深的宫道,似为这座巍峨冷漠的皇城增添了几分温度,却又像是将黑暗深处的污秽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青芜身着一身雪白的礼服,跟在同样一身华丽白衣的谢锦宴身侧,一步一步,踏入皇城。 太和殿内,景帝和周皇后已等待了许久。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青芜上前,随着谢锦宴向殿上的帝后行了礼。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闻言,周皇后只温柔一笑。 景帝依旧是一副慈和模样,仿佛先前意图逼死谢锦宴,给他心爱的儿子和女人让位的人不是他一般。 缓缓抬了抬手,笑道,“起来吧,眼下也没有外人,不必拘束。” 话毕,他又向一旁的宫人递了个眼色,宫人立即将二人扶起,随即又端来两杯茉莉花茶。 俞青芜接过茶碗,欠身坐到了椅子上。 谢锦宴也坐下了。 “父皇,母后,眼瞧着浴佛节将至,今年可还是像往年那样操办?” 他眉眼含笑,言语同以往并无分别。 诚如皇帝皇后一样,俨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闻言,皇帝依旧端着一脸慈父容色,笑道,“自然是,浴佛节乃是我大魏最重要的节日,虽不主张铺张浪费,大操大办,但该做的依旧要做。” “不过啊,这些倒用不着你来操心。” “此事你母后自会操办。” “但今年,太子妃也要学着些。” 说着,皇帝目光又落到了俞青芜身上,含笑道,“太子妃,你可有信心将此事操办好?” “有母后在,儿臣自是有信心的。” 俞青芜抿着唇,抬眸笑看了周皇后一眼,看着那张慈和温柔的面庞,那双似乎时刻都宛如观音仁慈的眉眼,青芜心里头泛起一阵凉意。 这一家子,都是会做戏的主儿,明明心里各怀鬼胎,表面却依旧是一副阖家欢乐的模样。 而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得不选择与他们一样。 这一回入宫,青芜的心情比从前更要凝重,也更要局促。 皇室的凉薄让她不安,但,更令她不安的是,这回,她并没有看到余七在皇帝跟前伺候。 直至午膳结束,青芜也没有见到余七的身影。 难不成,余七是出什么事了? 太和殿内出来,她又四下搜寻了一圈,依旧没有见到人。 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因为,她与谢锦宴这一遭,翻身翻得太容易,容易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殿下,你可知道,余内侍去哪里了?” 一炷香后,谢锦宴同景帝说完话从殿内出来,俞青芜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 闻言,谢锦宴微微一怔,眼底略微有些闪躲。 尽管,他竭力的在掩饰,可青芜还是清晰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异样的颜色。沉砚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