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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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帝不似周皇后肃穆威严,随意而平和,眉宇间却隐隐又流露出一股令人畏惧的压迫感。 俞青芜身体都绷紧了,像是一尊木雕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敢随便动弹,只暗暗将目光落到了谢锦宴身上。 谢锦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拉了拉俞青芜,示意她坐下,又笑回魏景帝。 “父皇说笑了,俞良娣可是头一回见您。” “或许是因着她与那沈宝林生得有几分相似吧?” 谢锦宴坐到殿内的椅子上,面含笑意的又说了一句。 谢锦宴口中的沈宝林,便是秋氏的嫡幼女,原也是秋氏的心头肉,十年前为巩固荣国公府尊荣,被送进宫选妃,想着能一跃做个贵妃皇后什么的荣耀家族。 只可惜宫中美女如云,人才济济。十年过去了,沈宝林依旧还是沈宝林,在偌大的皇宫里,像是个透明人。 今日若非谢锦宴提起,魏景帝几乎忘记了宫中还有这么个人。 他摸着鼻子,细细想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沈宝林那张小家碧玉的脸,又看了看俞青芜明艳且具有攻击性的面庞,对谢锦宴摆摆手,“不,不是。” 魏景帝皱着眉头,与谢锦宴说话间,依旧眯着双眸,目不转睛的在俞青芜脸上的端详。 “嗨!朕想起来了!”就在俞青芜被盯得愈发紧张时,魏景帝忽然拍了下大腿,朝殿外喊道,“余七,你进来。” 魏景帝话音刚落,只听外头传来一阵轻微的步伐声。 没得一会儿,侯在紫宸殿外的余内侍便走了进来。 他悄然看了眼谢锦宴和俞青芜,很快又走到了魏景帝跟前,半躬着身子,含笑询问,“陛下有何吩咐?” 魏景帝盘坐在软塌上,指了指俞青芜身侧的位置,笑呵呵吩咐余七,“余七,你站过去。” 闻言,余七一脸不明所以,缓缓站到了青芜身旁。zWWx.org 魏景帝摸着下巴,目光仔细在二人身上徘徊。 最后眼神定格在青芜身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对着谢锦宴道,“老五,你看,这俞良娣是不是和余七生得有几分相似?” 魏景帝的话让俞青芜恍然大悟。 是了,难怪她方才觉得这余内侍很眼熟。 只是,她又感觉,余内侍似乎更像……她那死于大火中的长兄。 他还姓余?莫不是哥哥化名…… 当日哥哥的身体被烧得几乎无法辨认,也是靠着那块随身玉佩,她与母亲才敢确认尸首是哥哥。 俞青芜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荒谬的猜测,但最后,都否决了。 哥哥若在世,怎会不来寻她? “父皇说的是,您这么一提,儿臣也觉得,良娣的确与余内侍生得有些相似。”青芜心中一阵自嘲,耳边却传来谢锦宴做作而惊讶的声音。 余七嘴角含着几分笑意,躬身回魏景帝,“陛下抬举了,奴一介阉人,何以敢与良娣相提并论,陛下可莫要折煞了奴。” 比起魏景帝和谢锦宴一个君一个储,他看起来反而更为端庄沉稳。 一举一动之间,皆是温润如玉。 倘若不是入宫做了阉人,想来这般的容貌与气度,原也是无数小娘子的梦中情人。 可惜了…… 俞青芜心中叹息,眸光不由又暗自朝着余七打量。 余七似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但并未又任何动作,依旧是那副规矩端正的姿态。 魏景帝浅浅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扫兴的打趣儿他道,“你啊,就是这样一板一眼。” “行了,下去吧。” 话落,魏景帝又将眸光重新落到了俞青芜身上,见她似乎紧张得很,便又喊了她一声,聊起家常来。 问的都是些喜好特长之类的,后又提及了俞青芜捐赠家产一事,直夸她是谢家的好媳妇儿,最后又叮嘱了两句,说谢锦宴前头几位哥哥都已经有了子嗣,希望他们也能早些让他抱抱孙子,眼瞧着到了午时,便一同前太极殿用午膳。 除夕夜的晚宴才算正式,但午宴也是相当热闹。 到殿内的时候,案几前,各宫妃嫔和一众贵族已按哥各自的地位坐好了。 秋十一娘得特允,坐在了皇后跟前。 依次皆是刘贵妃,以及贤妃,淑妃三人。 其余的妃嫔,要么位份不高,要么不受宠,皆是坐到了中央的位置。 俞青芜和谢锦宴一并也坐在了靠前的位置,对面刚好是尤婉婉和谢启云。 见到她,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还是强装着和善。 尤其是谢启云,莫名被尤婉婉一顿痛骂之后,他窝了一肚子的气。 眼底闪过一抹毒辣,谢启云忽然起身,缓缓向谢锦宴和俞青芜走来。 先是行了一礼,继而笑着对谢锦宴打招呼道,“五弟,好些日子不见了。” “这位……就是你新纳的良娣吧?”谢启云似有意的,刻意将音量抬高了。 说话间,眼神又看向俞青芜,笑得和善,嘴里却是阴阳怪气,说道,“别说,弟媳果然貌美,听闻弟媳还会调制胭脂,实在是多才多艺啊。难怪当日五弟非要夺人所爱……” “额不对,瞧瞧我这说得什么呢。”谢启云拍了拍自己的嘴,似乎他不是有意一般。 当真是小家子气,后宅做派。 就这……还与谢锦宴斗? 俞青芜眸底闪过一抹嘲讽,谢锦宴哼笑了声。 “大哥不必支支吾吾替弟弟遮掩,想说什么便说就是了。” “没错,良娣原先的确是与沈恪有婚约,孤也的确是用了些手段才将人抢到手。人生在世,要让自己过得舒心高兴一些才是。背负些骂名也不影响什么,总要好过为着利益娶个自己不爱的人,却与心爱之人偷偷摸摸……” ??? 偷偷摸摸! 这大皇子与谁偷偷摸摸了? 一瞬间,除却方才那几个在凤藻宫的公主和皇妃,周围人皆是一震,纷纷将目光投以谢启云。 谢启云一愣,上一刻还笑盈盈的眼睛顿时怒火喷张,厉声驳谢锦宴,“你……五弟!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一贯清清白白!从不曾干那偷鸡摸狗之事。” “大皇兄,你在说什么呢?孤又没说是你与人偷偷摸摸?你这是什么反应?” 空气突然陷入死寂。沉砚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