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 第776节
‘不过这种手段虽然厉害，也只是暂时打破天道的某一小部分秩序，并非能克制一切武功道术。’ ‘但偏偏堕辰子还知晓了楚齐光一切武功道术的根底，可以有针对性地打破某些天道秩序，破尽楚齐光的二十五正法……’ 此刻的玄虚子看向堕辰子的眼中已经满是钦佩之色：‘如此看来，大汉世界的二十五正法是根本不可能赢他的，此人……也许称得上是正法体系的天敌。’ 可就在下一刻，又一道虚影从天而降。 堕辰子再次以混沌初开进行阻拦时，却见那虚影直接冲破了混沌火焰，一头扎进了虚河圣母的体内。 望着这一幕的堕辰子也惊讶了一下，接着却又笑了起来：“竟是虚河圣母同根同源的一道分魂？怪不得能躲过我的混沌初开。” “但虚河圣母如今已被我一体镇压，这道分魂进去了岂不也是自投网罗？” 说罢，便看到他一掌隔空下压，虚河圣母的本体便如遭雷殛，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轰击，那畸形肉身被挤压的同时，体表的血肉不断碎裂，掀起漫天血海。 可这一次的虚河圣母的却不像之前被堕辰子狠狠镇压时发出各种扭曲、疯狂的嘶吼声。 反而那满是巨大眼眸的脑袋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圣洁之意，就好像是一名甘愿受刑的圣徒。 紧接着在堕辰子吃惊的观察中，虚河圣母直接放弃了心灵潜流的控制权，并将所有畸变体们思维的控制权交换给了他们。 “！” 堕辰子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直以来他虽然镇压了对方的本体，但却也没能彻底断开和对方同根相生的心灵潜流。 所以他一直都是暂时压制对方的意志，让畸变神明们有更大的操作空间，打算事后再把虚河圣母的残躯喂给他们。 在堕辰子的压制下，虚河圣母虽然难以控制心灵潜流，但此刻解放心灵潜流却不需要太多力量。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心灵潜流中一片闹腾，无数的意识、声音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度嘈杂、极度混乱的环境。 但很快，一道充满了温柔、慈爱、圣洁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畸变体的注意力，那声音对他们来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让所有畸变体忍不住静下心来默默倾听。 甚至原本混战在一起的八大畸变神明都逐渐安静了下来，暂时休战了。 “我的孩子们。” “从今天起，我将自由还给了你们。” “从今天起，畸变帝国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拥有自我选择的权力。” “从今天起，帝国的领袖将不再以力量决定，而是由你们选出来，你们的选择和支持将会决定整个种族的未来……” 就在对方讲话的时候，堕辰子一直在试着进行打断，试着压制虚河圣母的意志，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做不到这点。 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刚刚融入虚河圣母的那道分魂并非全部，还有一部分躲在外面，所以我才难以彻底将她镇压……’ 一想到这里，堕辰子的脸上便泛起一丝丝冷笑：“楚齐光，你只会耍这种小把戏了吗？” 只见他看向了八大畸变神明，淡淡说道：“出发吧，用你们的力量去证明，证明你们中谁是畸变帝国未来的领袖。” 于是一场全面内战在畸变帝国的领土上展开。 八大畸变神明在母河中到处肆虐，通过武力威胁来获取畸变体们在心灵潜流中的控制权，掌控这些畸变体们的意识。 但很快堕辰子也注意到了另有一股势力崛起。 一个自称为虚无迹的畸变体仍旧在心灵潜流中不断讲话，并且仅仅是因为她的讲话，她在心灵潜流中的支持率、掌控度就都在一点一滴地增长。 而之所以对方引起了堕辰子的关注，就是因为堕辰子分辨出来对方就是和虚河圣母同根同源的分魂，对方的背后必然就是楚齐光。 “畸变帝国所有的成员都是奴隶，我们永无止境地工作，永不停歇地劳动，这是不对的！” “这种生活在任何宇宙文明中都是罕见的，若是大家以后选了我来治理畸变帝国，以后大家的寿命中可以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休假。” “大家想一想吧，不用在将所有的时间用来工作，你们有更多的时间来自由选择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虚无迹支持率：0.00001% 堕辰子对此不以为然，虽然虚无迹的支持率在增长，但速度根本比不上另外八大畸变神明，他们每一次身体的舒展、意念的波动，都能逼迫着成千上万的畸变体选择支持他们。 但他对虚无迹背后的楚齐光却是杀意暴涨，身形一闪便分出道道化身，开始寻找对方真身所在，要将之彻底斩杀。 接下来几日，虚无迹四处搜寻对方所在，而虚无迹则在心灵潜流中不断继续呐喊。 “一直以来，帝国都将我们当作奴隶来使用，没有休息，没有报酬，我们辛劳到死，却什么也不曾拥有。” “若是我成为了畸变帝国的领袖，我将宣布未来帝国所有的工作都将有报酬！” “不论是血肉、资粮、还是自己的地盘，所有畸变体都能靠自己的劳动去获取！” “我还要宣布！畸变帝国将再也没有奴隶！所有畸变体都将是平等的存在！任何畸变体都不能随意吞噬另一个畸变体！” 畸变帝国内部一向是弱肉强食，很多畸变体甚至生下来就是其他畸变体的食物。 但现在他们却在心灵潜流中拥有了同样等份的权力，于是大量畸变体为了保命都选择支持虚无迹。 虚无迹支持率：0.0001% 随着倾听虚无迹的畸变体们开始变多了起来，讯息的传递在灵心潜流中也开始加快。 而八大畸变体神明们仍旧一如既往地在母河中翻卷身体，胁迫遇到了每一个畸变体。 又是数周过去，虚无迹的声音被更多的畸变体听到。 “我若是成为领袖，我将永远不会扭曲任何畸变体的自由意志！我将永远不会剥夺你们自由选择的权力！” “并且我只会当100年的领袖，100年之后你们就能再次投票选出新的领袖！” “未来畸变帝国的每一任领袖，都将是这里的人民选出来的！” “若你们不满这个国家的领袖，那就可以随时将他罢免。” “这个国家将会成为宇宙中最自由的国度！” 听到这番话的堕辰子只觉得无比愚蠢，但这一理念却很快又吸引了一大批畸变体，刚刚获得自由的他们无比渴望、贪恋着自由，再也不想过那种没有自我的生活，那样的日子在他们的记忆中宛若草木、石头一般让人绝望。 虚无迹支持率：0.01% 心灵潜流连接着每一头畸变体的意识，信息的传播、放大在心灵潜流中可以成几何倍数地增长。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内战持续不断，整个畸变帝国越发混乱了起来。 大量的畸变体们也从刚获取意识的暮暮懂懂中迅速成熟起来。 毕竟心灵潜流的存在，让畸变体们的经验和思想都可以得到快速传播，他们的学习能力远超宇宙中绝大部分的种族。 而在这个过程中，虚无迹游荡在畸变帝国的各个角落，同时也在心灵潜流中不断演讲，而她作为虚河圣母分魂并解放全体畸变体的事迹也被曝光了出来。 这让她在畸变帝国中获得了越来越高的声望，越来越多的畸变体跟随者她，呐喊着同样的目标。 “让畸变帝国再也没有奴隶！” “畸变体生而平等、自由！” “要休假！要报酬！” 虚无迹支持率：1% 随着她获取了越来越多畸变体的拥戴，对心灵潜流的掌控度变得越来越高。 于是当越来越多人开始倾听、重复、跟随虚无迹的声音时，当越来越多畸变体重视自身意识的自由，认同其理念时，这种传播很快就朝着心灵潜流中的每一个畸变体涌去，成长的速度滚学球一样越来越快。 虚无迹支持率：10% 反观其他施展武力的畸变神明们，他们的支持率增长速度甚至比过去更慢，因为通过心灵潜流的力量，其余畸变体们开始相互间传递消息，以此来躲避畸变神明们的肆虐。 虚无迹讲话的传播速度，远远超过畸变神明们武力扩张的速度。 这种情况下，堕辰子更是感觉到了事态的失控，眼看着虚无迹的支持率一路暴涨，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时，他却仍旧没有搜寻到对方真身所在，没能在物理上灭杀对方。 他也曾经试着想要让畸变神明们发动讲话，以此来获取更多的支持率。 只可惜畸变神明虽然实力强大，但却讲话的内容却对其他畸变体没这么强的吸引力，特别是每一次畸变神明一讲话，就开始有大量的畸变体四处传播他们的黑历史。 什么虐杀其他畸变体、吞噬其他畸变体、剥夺自由意志、联系外族出卖本国……搅得八大畸变神明们在帝国中臭名昭著，越发没有畸变体愿意支持他们。 特别是虚无迹的支持率超过20%以后，竟然直接通过心灵潜流禁掉了所有畸变神明的发言，让他们的讲话再也没有畸变体能听到。 而当虚无迹的在支持率超过30%以后，堕辰子已经放弃了在这方面战胜对方。 “楚齐光……” “想不到竟然让你用这种花招赢了这一局。” “但平行时空之战，花招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可就……” 下一刻，堕辰子突然眼前一黑。 ……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巨大的白色空间中。 而他的前后左右……全都是密密麻麻挤压在一起的‘堕辰子’。 一只铺天盖地的大手将他们一把抓在一起，丢向了一个巨大的白碗。 “这是哪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放开我！” 堕辰子们如雨点一般落进了碗中，而那白碗里也早就堆满了堕辰子。 他在人挤人的人堆里用力挤了出来，抬头望去只觉得心中一凉。 广阔无垠的天空中，无数代表着平行时空的细丝来回交错，每一次细丝的闪烁、断裂，都能看到无数的故事在其中发生。 而在细丝的正下方则一左一右放了两个大碗，其中一个是黑碗，另一个正是他此刻所在的白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堕辰子长大嘴巴，吃惊地看着那无数平行时空中的战局，发现每一次自己失败……便会从时间线里掉出一个自己落入白碗之中。 每一次自己成功收服了畸变帝国，则也会有一个‘自己’落入黑碗之中。 而在那黑碗、白碗的后方，分别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当堕辰子用力注目时，无数扭曲、疯狂的嘶吼声便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那是超越了一切凡物所能想象极限的意志，那是扭曲了时空法则的上位存在，那是正在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力量了究极怪物。 仅仅是匆匆一个注视，便让堕辰子捂着双眼，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注视，让他洞察了双发的身份。 白碗后的楚齐光，以及黑碗后的妖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