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军部的艳闻

    “把xd－84号矿石燃料的实验数据拿给我，”贝利一边在工作光脑上检查任务清单一边不错眼地对身边的组员说，“明天之前我需要出一份完整的应用报告。”

    贝利端起手边的能量饮料猛灌了几口。他实在有些心不在焉。

    研究院规定打卡的时间比奥康纳上校上班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今早贝利不得不狠心掰开奥康纳紧紧搂着自己的手从床上跳下来换好军装，火速赶到军部的研究院参加例会讨论燃料矿石种类的甄别和筛查问题。也许是昨天自己的精液射进奥康纳身体的原因，直到贝利今早匆匆忙忙出门时奥康纳还是没有完全转醒，这让贝利忽然有些期待自己的成年。

    现在例会开完也已经到了奥康纳该到军部的时间，贝利掏出自己的个人光脑打开奥康纳的通讯界面。

    贝利不跳舞：今天请了假还是来上班？

    一个戴着学院统一配发的工作光脑的手腕轻轻的撞上了贝利的。

    “喏，实验数据给你传过去了。”那个人熟稔地把脑袋凑到贝利的颈边，带来一阵幽暗的香水味道，“在和谁聊天呀？”

    贝利吓了一跳，连忙滑着椅子连退了好几步。

    “我有那么吓人嘛？”

    盖娅也有些吃惊，用手抚了抚胸口，顺势坐在了贝利旁边位置的椅子上。他今天依旧化着淡淡的妆，右耳还戴了一颗小巧的紫晶耳钉，与身上深蓝色的校制军装很相配。他把手中的茶杯优雅地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工作光脑的虚拟投屏检查起了邮件。

    贝利没搭话，礼貌地笑了一下后就开始把数据投送到面前的台式计算机中，调出了模拟燃料箱和发动操作系统进行数据核查。

    他处于静音模式的个人光脑闪了一下，贝利飞快地拿起来查看未读通讯。

    奥康纳：已经到了军部，雄主。

    奥康纳：您吃过早饭了吗？

    第一次被奥康纳主动关心的贝利心情好到不行，回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贝利不跳舞：吃了食堂的厄巴瓜浓汤。

    贝利不跳舞：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对方的状态一直都在输入中，隔了半分钟才回复。

    奥康纳：雄主十分抱歉，我今天太过倦怠没有为您准备早餐。我向您保证这种疏忽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企求您的原谅。

    贝利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见光脑那边奥康纳盯着屏幕如临大敌抿着嘴紧张等回复的样子。

    贝利不跳舞：项链喜欢吗？

    对面好像愣怔了一会儿。

    奥康纳：很喜欢，雄主。

    奥康纳：谢谢雄主。

    奥康纳：真的，非常感谢您。

    贝利不跳舞：要一直戴着。

    奥康纳：死都不会摘下来。

    贝利觉得这句话简直比“我爱你”还要甜蜜一百倍，看着光脑一边傻笑一边开心得直跺脚。他觉得这应该就叫谈恋爱了，从家里到军部，到处都开着粉色的花。

    “在和你的雌虫聊天吗？”盖娅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回头微笑着问贝利。

    贝利点了点头，他心情很好，看着盖娅的素颜妆仿佛也没有那么反感，甚至并不介意和同一研究组的同学多说两句话，“对，他说很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

    盖娅停止了打字，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侧过头看着贝利，好像也很为他高兴的样子，“当然啦，哪个雌虫不喜欢礼物呢，亚雌、雌虫甚至军雌，谁都不例外呀。”

    帝国法律规定任何人的婚姻信息高度保密，公民公开信息中只会显示该公民是为已婚配或未婚配两种状态。除了必要的帝国从属部门之外没有任何个人有权限获取雄虫的婚配名单，尚未登记过雌君的雄虫统一被视为未婚配状态。除此之外，任何雌虫在婚姻中的身份无论是雌君雌侍或是雌奴也都不会被公开。盖娅拜托自己的雌父查到贝利还没有雌君，但是他选择装傻，他还并不想让贝利觉得自己对他如此上心。

    “那你送的是什么礼物呢？”

    “一条铂金项链，”贝利本来想拿出照片来炫耀，但是想到芬内尔上将不让他公布与奥康纳关系的叮嘱，只好遗憾地作罢，“刻了我和他的名字。”

    “哇，我光是听就已经很羡慕了！”盖娅激动地把椅子向贝利靠近了两步，表现得就像迫不及待和朋友谈论八卦一样，凑近了脑袋小声说道，“下回再送什么礼物可一定要让我看看呀！”

    贝利还沉浸在恋爱的甜蜜和被夸赞的自豪里，丝毫没听出这句请求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开心地点了点头。盖娅也不再啰嗦，关闭了光脑的投屏对贝利告别，端着茶杯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去做其他矿石的燃烧试验。

    不到半个小时，格伦风一样地快步走了进来，坐到贝利旁边自己的位置上连招呼都没打，用虹膜解锁了台式计算机风一样地操作起来。贝利感觉今天的一切都很不正常。

    “格伦，今天午休的时候我可以……”

    “等等等等。”

    格伦头都没回，伸出一只手对着贝利摆了摆，示意他有事稍后再说。贝利愣了一下，把可以和他一起去罗恩中将办公室讨论实验结果顺便送礼物的话憋在了嗓子里。虽然他承认自己全是私心，盘算着和他一起去将校级军官的办公区可以有机会见一见奥康纳，但这样粗鲁的忽视还是让贝利有些气闷。他飞快运行完了最后两组数据，把初版数据报告打包成一个文件夹，传到自己的工作光脑后独自走出了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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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们找不到完美替代wt－57的矿石燃料，”罗恩中将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贝利投放出来的实验数据，有事无法从学院抽身的科尔曼教授也在视讯中参与这场讨论，“xd－84矿石已经是综合了开采难易、资源星含量与燃烧速度多项因素而找出的最合适替代品。在未探索的已知星系星球中无目的地开发新能源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果我们尝试已有矿石资源的混合呢？”贝利并不死心，“数据表明xd－84燃料在机甲中的燃烧率和燃后体积并不能对作战效率有质的改变。”

    “没错，然而改变机甲燃料舱的设计无疑是更大的不持续性投资。”科尔曼教授也一脸凝重的支持贝利的观点。

    “我很明白你们作为科研人员对于研究成果尽善尽美的要求，”罗恩中将烦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脱掉了军装外套，他甚至比奥康纳还要高大强壮，薄薄的黑色军装衬衫紧紧绷在他的身上，“但是贝利少尉，我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也知道目前帝国军团的机甲可用燃料名单上有几百种细化的矿石燃料，在短短一个月内各位将如何完成筛查与甄选从而做完所有燃料组合的燃烧试验呢？”

    沉默。

    贝利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盯在罗恩中将衬衫袖口处的两粒蓝宝石袖扣上。这副袖扣在昨晚与格伦吃饭时曾无数次在自己眼前被格伦炫耀地晃过。贝利目不转睛地愣愣看着罗恩的手，眼睛都直了。

    罗恩中将最开始不耐地干咳了两声企图唤回贝利的注意从而继续他们激烈的讨论，然而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贝利还是置若罔闻。罗恩无奈只好探寻地顺着贝利的目光向自己身上看去，最后四道视线全部集中在他手腕的袖扣上。

    罗恩中将瞬间站立不稳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还失手挂断了科尔曼教授的视讯。

    “我……我……”罗恩中将脸颊爆红，脸上显示出一种与往常的严肃大相径庭的害羞神情，用手捂住自己一边的袖子，瞪着眼睛动着嘴唇，和贝利一起四目相对，空气静止，谁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咚咚——罗恩中将。”

    平静的滚油里撞进一滴冷水后瞬间沸腾，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惊恐的向被打开的门看去。随后他们发现这滴水的名字叫奥康纳。

    奥康纳也愣在了原地。

    自己的雄主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里回身愣怔惊讶地看着自己，罗恩中将站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撑着桌面满脸通红。他看了看只穿了衬衫的罗恩中将，比自己更加饱满的胸肌好像要撑破布料冲出来。他记得雄主很喜欢自己的大胸，他觉得罗恩中将的胸已经破衣而出在自己雄主的眼前疯狂晃动。

    六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抱歉。”最终还是奥康纳打破了沉默，沉声道歉后退出办公室关了门。

    “我……”贝利突然触电一样摸着自己军装上的衣兜，摸遍了才发现自己的个人光脑被忘在了研究室的桌子上，于是连忙拉扯着罗恩中将的手臂，“你快把他给我叫回来！”

    罗恩仿佛在与雄虫的交往上纯情得要命，被发现了小秘密的他简直失去了所有对事物的判断，听话地抬起胳膊就用工作光脑对奥康纳发起了紧急召唤的命令。

    不出五秒奥康纳就折返了回来，在离门最近离贝利和罗恩最远的地方立正站好，低着头。

    “是格伦！”贝利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奥康纳喊，“罗恩中将收了格伦的礼物！他们两个有问题！是他们！”

    罗恩中将看着还没被关严半开着的办公室的门，耳朵里全是贝利自我剖白式自证的呐喊，他双手捂住额头懊恼地坐回了自己宽大的椅子上。

    “贝利阁下，真的没有必要。”

    他已经快哭了。